我叫方升,江蘇省靖江市人。我的家鄉(xiāng)是長江三角洲的一座濱江城市,近幾年,家鄉(xiāng)經(jīng)濟蓬勃發(fā)展,吸收了眾多的外來勞動力。就在外地人口大量涌入家鄉(xiāng)就業(yè)、定居的時候,我卻不得不打點行囊,逃離家鄉(xiāng)這個傷心地,前往外地打工。漂泊在外的日子里,我常常想起以前的生活,每次總是淚流滿面,悲憤莫名!
我父親叫方向華,母親叫商冰如,他們都有一個共同的身份法輪功練習(xí)者。在父母沾染上法輪功之前,我生活在一個幸福溫馨的家。我排行最小,上有兩個姐姐,是全家最受寵愛的男孩。姐姐出嫁后,我也走上工作崗位。當(dāng)時全家的頭等大事,就是給我介紹對象,讓我成家立業(yè)。
然而,事與愿違。1999年春天,我的爸媽先后練上了法輪功。剛開始只是媽媽練,后來爸爸也跟著練,還嚷嚷著能治病強身。我知道后也沒當(dāng)一回事,以為法輪功只是一般的氣功,就算治不了病也害不了人。
那時候,我每天凌晨總被父母誦讀《轉(zhuǎn)法輪》的聲音驚醒,爸媽除了練法輪功外什么事也不管,洗衣做飯成了我的日常任務(wù)。我默默忍受著,期盼著一切會慢慢變好。不料,情況惡化的速度遠(yuǎn)遠(yuǎn)超出了我的想象。
一天飯后,我準(zhǔn)備洗刷碗筷。老爸突然沖過來,在餐具邊轉(zhuǎn)著圈子練功。五分鐘后,老爸對我說,餐具已被運功消毒,不用洗了。我望著滿臺狼藉的碗筷,只能苦笑。
滑稽的事還不只一樁。夏天有蚊蟲叮咬,爸媽從不驅(qū)趕,而且還不許我在家點蚊香,說有“師父”的“法身”保護著,蚊子咬不動。爸媽整天神神鬼鬼,嚇得姐姐們都不敢回娘家。
爸媽練功一個多月,我也惶恐了一個多月?,F(xiàn)在想來,那還僅僅是惡夢的開始。
練功40天后,老爸突然宣稱已經(jīng)“圓滿”,打通大小周天,開了“天目”,達到什么三花聚頂?shù)臓顟B(tài),不但會消毒滅菌,而且還具備激光、飄浮能力,只等李洪志帶他“升天”。一家人除了母親,誰也不信這樣的胡話,只是擔(dān)心老爸精神是否出了問題。
終于,嚇人的事發(fā)生了。一天深夜,我聽到客廳有聲響,連忙起床察看。打開電燈,原來是老爸在轉(zhuǎn)圈練功,只見他雙眼半睜、面目猙獰,十分可怕。我過去將他拉住。他說,他感覺自己小腹內(nèi)有五個“法輪”在轉(zhuǎn)。我根本不信,勸他上床休息。老爸見我不信,猛拉著我往廚房去,說要用菜刀剖開小腹,讓我看看“法輪”。我被嚇壞了,急忙將他拖出廚房,打電話叫回兩個姐姐,每天輪流看住他。
1999年7月,法輪功組織被宣布為邪教取締,我分外高興。爸媽得知消息,卻拒不承認(rèn)事實,還大喊“一人練功,全家受益”。2000年8月,老爸一個招呼都不打,突然到北京去,在中科院門前鬧事。他自以為練法輪功后具備許多特異功能,在我看來恰恰是因為他練法輪功才出現(xiàn)了精神異常。2000年9月,老爸的精神異常狀態(tài)越來越嚴(yán)重,可能是因為怎么也等不到“師父”接他上天,他時常流露出自殺的傾向,無奈之下我和姐姐商量了帶他去精神醫(yī)院治療,2001年4月在南京腦科醫(yī)院被確診為精神障礙。從此以后,我們一家陪著他輾轉(zhuǎn)至南京、揚州、姜堰等地求醫(yī),直到2005年病情略有好轉(zhuǎn)才回家休息。
作為家里唯一的男孩子,我的婚姻問題本來是家里的頭等大事,父母在沒練功前也一直為此張羅著,還存了一筆彩禮錢。但自從父母開始修煉法輪功以后,我的婚姻問題就被無限擱置了,父母因為練功變的瘋瘋癲癲的,這在當(dāng)?shù)爻闪诵Ρl也不愿意把女兒嫁到我家來,在此期間,我也曾在外地談過許多對象,可女孩子們只要看到我的爸媽,就嚇得再也不敢與我聯(lián)系,到后來,就連婚介所都對我三緘其口,而當(dāng)初為我存下的彩禮錢,也因為父母上北京上訪以及后來父親看病花的一干二凈,我的終身大事一拖再拖,直到37歲了還在打光棍。
“一人練功,全家受益”,這曾是癡迷法輪功的爹媽的口頭禪。我的親身經(jīng)歷充分表明,沾上了法輪功邪教,就只能是“一人練功,全家遭罪”。現(xiàn)在我常常想,如果沒有法輪功,我父母也不會變得如此荒唐,他們會像其他父母一樣疼愛自己的孩子,我們家也不會變的如此凄慘,然而,法輪功奪走這一切,真是我們家的罪孽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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