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前言】提到潘鶴這個名字可能有些人不太熟悉,但是如果說深圳的《開荒牛》、珠海的《漁女像》,還有我們小學課本里面的《艱苦歲月》,你一定會恍然大悟,他就是被譽為“中國羅丹”的雕塑藝術大師。讓我們踏著雕塑的印記,共同走進雕塑家潘鶴的藝術人生。
永久的生命力
潘鶴教授半個世紀以來創(chuàng)作的作品,涵蓋了不同的歷史歲月。其中,作品《艱苦歲月》無論是在新中國的美術史上,還是在新中國的雕塑史上都是一件十分重要的作品。從這幅作品能夠看出,潘鶴的藝術風格是他的思想和人格的真實體現,他的藝術生命緊緊地與國家的命運聯系在一起。他的作品之所以有極強的感人的力量,正是因為他對時代,對生活的深刻而強烈的感受。潘鶴先生說:“好的藝術一定是面向人民——對此我一向深信不疑”,面向人民、面向社會,面向時代,這是潘鶴的藝術具有巨大而且永久的生命力原因之所在。
雕塑承載精神
雖然已是耄耋之年,但潘鶴教授至今仍在從事著雕塑事業(yè)。在他眼里,雕塑并不僅僅是一種創(chuàng)作藝術,更多的是可以教育和引導著千千萬萬的人們,讓人們知道,雕塑不是為了商業(yè)、不是為了金錢,而是承載著一種精神。他的一生歷經磨難,在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之前,曾經經歷過16次劫難。雖然歷經波折,但是在他看來,作為一個藝術家,這卻是千載難逢的機會。試問有哪一代人可以在五十年之內看到這么多東西?他說,正是這些經歷和磨難成就了他的雕塑人生。
凄美愛情故事
當時我很小只有十來歲,初戀的時候大概十四五歲。我在香港走難,我的表妹小我一歲,她崇拜我,我也崇拜她,結果大家都很好,談起戀愛來了。結果后來談到要離開了,要走難了,香港又發(fā)生戰(zhàn)爭了,我要走難回廣州了,結果她走難到澳門了。雙方寫了很多信,后來突然沒信了,我跑去問郵局,原來澳門到廣州郵政斷絕了,讓日本人整個封鎖了。為了堅守這份愛情,潘鶴做出了一個讓旁人震驚的舉動——偷渡。這一年,他成為一個多月里第一個出現在澳門偷渡成功的人。雖然偷渡成功,但表妹的父母還是堅決反對,于是兩人決定私定終身。無奈,兩人的愛情被長輩的世俗觀念扼殺在搖籃里,從此與表妹天各一方。
“女兒”回娘家
在潘鶴教授的家里,從陽臺看下去的地方就是潘鶴雕塑園了。出于對雕塑的熱愛,潘老先生特別將自己的家建在了雕塑園的旁邊。這樣他每天在陽臺上就能看見雕塑園了。因為這些雕塑很多在剪彩后就再沒有見過,剪彩后在全國70多個城市,怎么去呢?俗話說“別時容易見時難”,很多的作品完成之后,潘鶴教授也沒機會到所在的城市再去看一看。有了這個雕塑藝術園之后,仿佛外面的“女兒”們都回娘家團聚來了,而到這個園中轉轉,也成了潘鶴先生的一個生活習慣。
雕塑詮釋人生感悟
作為園區(qū)主題壓軸的雕塑作品《自我完善》,潘鶴先生認為它既是一種回顧,也是一種自勉。這幅作品的主題是一個如女神般堅毅秀美的女子,一手拿錘子一手拿鑿子將自己從一個巨石中開鑿出來;正如我們所見到的那樣,她的上半身已經基本成形,而下半身還在石中。這幅作品,潘老想表達的內容就如同他自己多年來一直告誡自己的那樣——這個世界上沒有真正完美的東西,也沒有真正完美的人,只有不斷趨近于完美,就如同潘鶴先生的藝術人生。人生苦短,藝術可長,生前我不與你,死后你不與我。雕塑的特點就是要永恒性的,而且我不在乎目前的東西,我的(雕塑)簽名都在別人看不見的地方,不像別人都簽在明顯的地方,你慢慢發(fā)現,(看我的雕塑)找潘鶴簽名找來找去才找到在哪里的。
虎父無犬子
潘鶴的兒子潘奮同樣是雕塑界不可小覷的新生代名家。他和他的父親一樣,將雕塑創(chuàng)作當成了自己的事業(yè)。對父親一生的成就,潘奮這樣理解:父親的作品,是一個歷史的記錄,每一個作品他都史詩般的表達。為什么有這種史詩般的表達和意識?因為他經歷過,他由于這種經歷,由于他80年來對中國的整個變動,各個時代都經歷過,所以他有感而發(fā)。雖然父子二人都是從事雕塑創(chuàng)作,但在風格上卻是各有各風采。潘鶴是寫實,潘奮是抽象,一個注重傳統(tǒng)題材,一個更多的吸取西方元素,可無論作品風格是多么不同,兩父子對雕塑藝術的理解卻是有著共同的理念。
藝術家的責任
潘鶴至今共有6次終身成就獎,其中最有分量的,就是中國美術界最高獎項—中國美術終身成就獎。但是對于終身成就,潘鶴卻有著自己的看法。他認為自己是前途無量的,怎么會給他頒個終身成就獎呢?難道藝術前途就此結束了嗎?他不同意,他覺得很多作品還沒誕生,要表達自己的感情太多太多了。中國的雕塑經歷了一百多年的衰落,很多人認為我們這代人是生不逢時,但是,我恰恰相反,因為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,因為衰落了,才讓我們有機會去重建社會基礎,才讓我們以復興雕塑為自己的責任。
【尾聲】每一座城市都應該有自己的文化,而城市雕塑不僅可以裝點美化一個城市,更能豐富這個城市的文化和市民的精神享受。而潘鶴,這位幾乎見證了中國近一個世紀風云變幻的藝術大師,用他勤勞的雙手和深邃的雙眼,為中國創(chuàng)造了一部雕塑的“時間簡史”。